項籍者,下相人也,【集解】:地輿志臨淮有下相縣。【索隱】:縣名,屬臨淮。案:應劭云“相,水名,出沛國。沛國有相縣,其水下賤,又因置縣,故名下相也”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相故城在泗州宿豫縣東南七十里,秦縣。”項,胡講反。籍,秦昔反。字羽。【索隱】:按:下序傳籍字子羽也。初起時,年二十四。其季父項梁,【索隱】:按:崔浩云“伯、仲、叔、季,兄弟之次,故叔云叔父,季云季父”。梁父即楚將項燕,【正義】:燕,烏賢反。為秦將王翦所戮者也。集解始皇本紀云:“項燕自殺。”【索隱】:此云為王翦所殺,與楚漢年齡同,而始皇本紀云項燕自殺。分歧者,蓋燕為王翦所圍逼而自殺,故分歧耳。項氏世世為楚將,封於項,【索隱】:地輿志有項城縣,屬汝南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今陳州項城縣城即古項子國。”故姓項氏。
項籍少時,學書不成,往學劍,又不成。項梁怒之。籍曰:“書足以記名姓罷了。劍一人敵,缺乏學,學萬人敵。”於是項梁乃教籍兵書,籍年夜喜,略知其意,又不願竟學。項梁嘗有櫟陽逮,【索隱】:按:逮訓及。謂有罪相連及,為櫟陽縣所逮錄也。故漢每制獄皆有拘捕也。【正義】:櫟音藥。逮音代。乃請蘄集解蘇林曰:“蘄音機,縣,屬沛國。”獄掾曹咎書抵櫟陽獄掾司馬欣,以故事得已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項梁曾坐事傳系櫟陽獄,從蘄獄掾曹咎取書與司馬欣。抵,歸;已,止也。”韋昭曰:“抵,至也。謂梁嘗被櫟陽縣拘捕,梁乃請蘄獄掾曹咎書至櫟陽獄掾司馬欣,變亂得止息也。”【索隱】:按:服虔云“抵,歸也”。韋昭云“抵,至也。”劉伯莊云“抵,相憑讬也”。故應劭云“項梁曾坐事系櫟陽獄,從蘄獄掾曹咎取書與司馬欣。抵,歸;已,息也”。項梁殺人,與籍避仇於吳中。吳中賢士年夜夫皆出項梁下。每吳中有年夜繇役及喪,項梁常為主辦,陰以兵書部勒賓客及後輩,所以知其能。秦始天子游會稽,渡浙江,【索隱】:韋昭云:“浙江在今錢塘。”浙音“折獄”之“折”。晉灼音逝,非也。蓋其流波折,莊子所謂“淛河”,即其水也。淛折聲附近也。梁與籍俱觀。籍曰:“彼可取而代也。”梁掩其口,曰:“毋妄語,族矣!”梁以此奇籍。籍長八尺馀,力能扛鼎,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扛,舉也。”【索隱】:說包養文云:“橫關對舉也。”韋昭云:“扛,舉也。”音江。才氣過人,雖吳中後輩皆已憚籍矣。
秦二世元年七月,陳涉等起年夜澤中。【索隱】:徐氏以為在沛郡,即蘄縣年夜澤中。其玄月,會稽守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爾時未言太守。”【正義】:守音狩。漢書云景帝中二年七月,更郡守為太守。通謂梁曰:【集解】:楚漢年齡曰:包養“會稽假守殷通。”【正義】:按:言“假”者,兼攝之也。“江西皆反,此亦天亡秦之時也。吾聞先即制人,後則為人所制。【索隱】:按:謂先舉兵能制得人,後則為人所制。故荀卿子曰“制人之與為人制也,其相往遠矣”。吾欲發兵,使公及桓楚將。”【正義】:張晏云:“項羽殺宋義時,桓楚為羽使懷王。”是時桓楚亡在澤中。梁曰:“桓楚亡,人莫知其處,獨籍知之耳。”梁乃出,誡籍持劍居外待。梁復進,與守坐,曰:“請召籍,使授命召桓楚。”守曰:“諾。”梁召籍進。須臾,梁眴籍曰:“可行矣!”於是籍遂拔劍斬守頭。項梁持守頭,佩其印綬。門下年夜驚,擾亂,籍所擊殺數十百人。【索隱】:此不定數也。自百已下或至八十九十,故云數十百。一府中皆慴伏,【索隱】:說文云:“詟,掉氣也。”音之涉反。莫敢起。梁乃召故所知豪吏,諭以所為起年夜事,遂舉吳中兵。使人收下縣,得精兵八千人。梁安排吳中豪杰為校尉、候、司馬。有一人不得用,自言於梁。梁曰:“前時某喪使公主某事,不克不及辦,以此不任用公。”眾乃皆伏。於是梁為會稽守,籍為裨將,徇下縣。【集解】:李奇曰:“徇,略也。”如淳曰:“徇音‘撫徇’之‘徇’。徇其國民。”
廣陵人召平於是為陳王徇廣陵,【正義】:揚州。未能下。【正義】:胡嫁反。以兵威服之曰下。聞陳王敗走,秦兵又且至,乃渡江矯陳王命,【正義】:矯,紀兆反。召平從廣陵渡京口江至吳,詐陳王命拜梁。拜梁為楚王上柱國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二世之二年正月也。”骃案:應劭曰“上柱國,上卿官,若今相國也”。曰:“江東已定,急引兵西擊秦。”項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。聞陳嬰已下東陽,【集解】:晉灼曰:“東陽縣本屬臨淮郡,漢明帝分屬下邳,後復分屬廣陵。”【索隱】:下音如字。按:以兵威伏之曰下,胡嫁反。彼自歸伏曰下,如字讀。他皆放此。東陽,縣名,屬廣陵也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:“東陽故城在楚州盱眙縣東七十里,秦東陽縣城也,在淮水南。”使使欲與連和俱西。陳嬰者,故東陽令史,集解晉灼曰:“漢儀注云令吏曰令史,丞吏曰丞史。”【正義】:楚漢年齡云東陽獄史陳嬰。居縣中,素信謹,稱為長者。東陽少年殺其令,相聚數千人,欲置長,無實用,乃請陳嬰。嬰謝不克不及,遂彊立嬰為長,縣中從者得二萬人。少年欲立嬰便為王,異軍蒼頭特起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蒼頭特起,言與眾異也。蒼頭,謂士卒皁巾,若赤眉、青領,以相別也。”如淳曰:“魏君兵卒之號也。戰國策魏有蒼頭二十萬。”【索隱】:晉灼曰:“殊異其軍為蒼頭,謂著青帽。”如淳曰:“特起猶言新起也。”按:為蒼頭軍特起,欲立陳嬰為王,嬰母不許嬰稱王,言全國方亂,未知瞻烏所止。陳嬰母謂嬰曰:“自我為汝家婦,未嘗聞汝先古之有貴者。今暴得年夜名,不祥。不若有所屬,事成猶得封侯,事敗易以亡,非世所指名也。”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陳嬰母,潘旌人,墓在潘旌。”【索隱】:按:潘旌是邑聚之名,後為縣,屬臨淮。嬰乃不敢為王。謂其軍吏曰:“項氏世世將家,著名於楚。今欲舉年夜事,將非其人,不成。我倚名族,亡秦必矣。”於是眾從其言,以兵屬項梁。項梁渡淮,黥布、蒲將軍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英布起於蒲地,因以為號。”如淳曰:“言當陽君、蒲將軍皆屬項羽,此自更有蒲將軍。”【索隱】:按:布姓英,咎繇之後,後以罪被黥,故改姓黥以應相者之言。韋昭云“蒲,姓也”,是英布與蒲將軍二人共以兵屬項梁也。故服虔以為“英布起蒲”,非也。按:黥布初起於江湖之間。亦以兵屬焉。凡六七萬人,軍不邳。【正義】:被悲反。下邳,泗水縣也。應劭云:“邳在薛,徙此,故曰下邳。”按:有上邳,故曰下邳。
當是時,秦嘉【集解】:陳涉世家曰:“秦嘉,廣陵人。”已立景駒為楚王,【集解】:文穎曰;“景駒楚族,景氏,駒名。”軍彭城東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徐州彭城縣,古彭祖國也。”言秦嘉軍於此城之東。欲距項梁。項梁謂軍吏曰:“陳王先首事,戰晦氣,未聞地點。今秦嘉倍陳王而立景駒,逆無道。”乃進兵擊秦嘉。秦嘉軍敗走,追之至胡陵。【集解】:鄧展曰:“今胡陸,屬山陽。漢章帝改曰胡陵。”嘉還戰一日,嘉逝世,軍降。景駒走逝世梁地。項梁已并秦嘉軍,軍胡陵,將引軍而西。章邯軍至栗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縣名,在沛。”項梁使別將硃雞石、馀樊君與戰。馀樊君逝世。硃雞石軍敗,亡走胡陵。項梁乃引兵進薛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故薛城古薛侯國也包養網,在徐州滕縣界,黃帝之所封。左傳曰定公元年薛宰云‘薛之祖奚仲居薛,為夏車正’,後為孟嘗君田文封邑也。”誅雞石。項梁前使項羽別攻襄城,【正義】:許州襄城縣。襄城堅守不下。已拔,皆阬之。還報項梁。項梁聞陳王定逝世,召諸別將會薛計事。此時沛公亦起沛,往焉。
居鄛人范增,【索隱】:晉灼音“剿絕”之“剿”。地輿志居鄛縣在廬江郡,音巢,是故巢國,夏桀所奔。荀悅漢紀云:“范增,阜陵人也。”年七十,素居家,獵奇計,往說項梁曰:“陳勝敗固當。【正義】:顧著作云:“固宜當應敗也。”當音如字。夫秦滅六國,楚最無罪。自懷王進秦不反,楚人憐之至今,故楚南公曰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楚人也,善言陰陽。”骃案:文穎曰“南邊白叟也”。【索隱】:徐廣云:“楚人善言陰陽者,見地理志也。”【正義】:虞喜志林云:“南公者,羽士,識廢興之數,知亡秦者必於楚。”漢書藝文志云南公十三篇,六國時人,在陰陽家流。‘楚雖三戶,亡秦必楚’也。【集解】:瓚曰;“楚人怨秦,雖三戶猶足以亡秦也。”【索隱】:臣瓚與蘇林解同。韋昭以為三戶,楚三年夜姓昭、屈、景也。二說皆非包養網也。按:左氏“以畀楚師于三戶”,杜預注云“今丹水縣北三戶亭”,則是地名不疑。【正義】:按:服虔云“三戶,漳水津也”。孟康云“津峽名也,在鄴西三十里”包養。括地志云“濁漳水又東經葛公亭北,經三戶峽,為三戶津,在相州滏陽縣界”。然則南公辨陰陽,識廢興之數,知秦亡必於三戶,故出此言。後項羽果度三戶津破章邯軍,降章邯,秦遂亡。是南公之善讖。今陳勝首事,不立楚後而自立,其勢不長。今君起江東,楚蜂午之將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蜂午猶言蜂起也。眾蜂飛起,交橫若午,言其多也。”【索隱】:凡物交橫為午,言蜂之起交橫屯聚也。故劉向傳注云“蜂午,雜沓也”。又鄭玄曰“一縱一橫為午”。皆爭附君者,以君世世楚將,為能復立楚之後也。”【正義】:為,于偽反。於是項梁包養然其言,乃求楚懷王孫心平易近間,為人牧羊,立以為楚懷王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此時二世之二年六月。”從平易近所看也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以祖謚為號者,順平易近看。”陳嬰為楚上柱國,封五縣,與懷王都盱臺。【集解】:鄭氏曰:“音煦怡。”【正義】:盱,況于反。眙,以之反。盱眙,今楚州,臨淮水,懷王都之。項梁自號為武信君。
居數月,引兵攻亢父,【正義】:亢音剛,又苦浪反。父音甫。括地志云:“亢父故城在兗州任城縣南五十一里。”與齊田榮、司馬龍且【正義】:子余反。軍救東阿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東阿故城在濟州東阿縣東北二十五里,漢東阿縣城,秦時齊之阿也。”年夜破秦軍於東阿。田榮即引兵歸,逐其王假。假亡走楚。真相田角亡走趙。角弟田間故齊將,居趙不敢歸。田榮立田儋子市為齊王。包養項梁已破東阿下軍,遂追秦軍。數使使趣【正義】:下“使”色吏反。趣音促。齊兵,欲與俱西。田榮曰:“楚殺田假,趙殺田角、田間,乃發兵。”項梁曰:“田假為與國之王,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相與交善為與國,黨與也。”【索隱】:按:高誘注戰國策云“與國,同禍福之國也。”窮來從我,不忍殺之。”趙亦不殺田角、田間以市於齊。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若市買相貿易以利也。梁救榮難,猶不消命。梁念殺假等,榮未必多收兵,不如依年齡寄公待以禮也,又可以貿易他利,以除己害,遂背德可輔假以伐齊,故曰市貿易也,”晉灼曰:“假,故齊王建之弟,欲令楚殺之,以為己利,而楚保全不殺,以買其計,故曰市也。”【索隱】:按:張晏云“市,貿易也”韋昭云“市利於齊也”,故劉氏亦云“市猶要也”。留田假而不殺,欲以要脅田榮也。齊遂不願發兵助楚。項梁使沛公及項羽別攻城陽,正義括地志云:“濮州雷澤縣,本漢城陽,在州東九十一里。地輿志云城陽屬濟陰郡,古郕伯國,姬姓之國。史記周武王封季弟載于郕,厥後遷於城之陽,故曰城陽。”屠之。西破秦軍濮陽東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濮陽縣在濮州西八十六里濮縣也,古吳之國。”按:攻城陽,屠之,西破秦軍濮陽縣也。東即此縣東。秦兵支出濮陽。沛公、項羽乃攻定陶。【正義】:定陶,曹州城也。從濮陽南攻定陶。定陶未下,往,西略地至雝丘,【正義】:雍丘,今汴州縣也。地輿志云“古杞國,武王封禹後於杞,號東樓公,二十一世簡公,為楚所滅”,即此城也。年夜破秦軍,斬李由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由,李斯子也。”還攻外黃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故周城即外黃之地,在雍丘縣東。”張晏曰:“魏郡有內黃縣,故加‘外’也。”臣瓚曰:“縣有黃溝,故名。”外黃未下。
項梁起東阿,西,至定陶,再破秦軍,項羽等又斬李由,益輕秦,有驕色。宋義乃諫項梁曰:“戰勝而將驕卒惰者敗。今卒少惰矣,秦兵日益,臣為君畏之。”項梁弗聽。乃使宋義使於齊。道遇齊使者高陵君顯,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顯,名也。高陵,縣名。”【索隱】:按:晉灼云“高陵屬瑯邪”。曰:“公將見武信君乎?”曰包養網價格:“然。”曰:“臣論武信君軍必敗。公徐行即免逝世,疾行則及禍。”秦果悉起兵益章邯,擊楚軍,年夜破之定陶,項梁逝世。沛公、項羽往外黃攻陳留,陳留堅守不克不及下。沛公、項羽相與謀曰:“今項梁軍破,士卒恐。”乃與呂臣軍俱引兵而東。呂臣軍彭城東,項羽軍彭城西,沛公軍碭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碭,屬梁國。”蘇林曰:“碭音唐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宋州碭山縣,本漢碭縣也,在宋州東百五十里。”
章邯已破項梁軍,則以為楚地兵缺乏憂,乃渡河擊趙,年夜破之。當此時,趙歇為王,陳馀為將,張耳為相,皆走進鉅鹿城。章邯令王離、涉間圍鉅鹿,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涉,姓;間,名。秦將也。”章邯軍其南,筑甬道而輸之粟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恐敵抄輜重,故筑墻垣如街巷也。”陳馀為將,將卒數萬人而軍鉅鹿之北,此所謂河北之軍也。
楚兵已破於定陶,懷王包養網心得恐,從盱臺之彭城,并項羽、呂臣軍自將之。以呂臣為司徒,以其父呂青為令尹。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皇帝曰師尹,諸侯曰令尹,時往六國尚近,故置令尹。”瓚曰:“諸侯之卿,唯楚稱令尹。時立楚之後,故置訴訟皆如楚舊。”以沛公為碭郡長,【集解】:蘇林曰:“長如郡守也。”封為武安侯,將碭郡兵。
初,宋義所遇齊使者高陵君顯在楚軍,見楚王曰:“宋義論武信君之軍必敗,居數日,軍果敗。兵未戰而先見敗徵,此可謂知兵矣。”王召宋義與計事而年夜說之,因置以為上將軍,項羽為魯公,為次將,范增為末將,救趙。諸別將皆屬宋義,號為卿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一作‘慶’。”子冠軍。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卿子,時人相褒尊之辭,猶言令郎也。上將,故言冠軍。”張晏曰:“若霍往病功冠三軍,因封為冠軍侯,至今為縣名。”行至安陽,留四十六日不進。【索隱】:按:傅寬傳云“從攻安陽、扛里”,讓他們” 可以有穩定的收入來維持生活。小姐如果擔心他們不接受小姐的好意,就偷偷做,不要讓他們發現。”,則安陽與扛里俱在河南。顏師古以為今相州安陽縣。按:此兵猶未渡河,不應即至相州安陽。今檢後魏書地形志,云“己氏有安陽城,隋改己氏為楚丘”,今宋州楚丘東南四十里有安陽故城是也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安陽縣,相州所理縣。七國時魏寧新中邑,秦昭王拔魏寧新中,改名安陽。”張耳傳云章邯軍鉅鹿南,筑甬道屬河,餉王離。項羽數絕邯甬道,王離軍乏食。項羽悉引兵渡河,遂破章邯,圍鉅鹿下。又云渡河湛船,持三日糧。按:從滑州白馬津赍三日糧不至邢州,明此渡河,相州漳河也。宋義遣其子襄相齊,送之至無鹽,即今鄆州之東宿城是也。若依顏監說,在相州安陽,宋義送子不成棄軍渡河,南向齊,東北進魯界,飲酒高會,非進齊之路。義雖知送子曲,由宋州安陽理順,然向鉅鹿甚遠,不克不及數絕章邯甬道及持三日糧至也。均之二理,安陽送子至無鹽為長。濟河絕甬道,持三日糧,寧有遲留?史家多不勉強說之也。項羽曰:“吾聞秦軍圍趙王鉅鹿,疾引兵渡河,楚擊其外,趙應其內,破秦軍必矣。”宋義曰:“否則。夫搏牛之虻不成以破蟣虱。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用力多而不成以破蟣虱,猶言欲以鼎力伐秦而不成以救趙也。”【索隱】:張晏云:“搏音博。”韋昭云“虻年夜在外,虱小在內”。故顏師古言“以手擊牛之背,可以殺其上虻,而不克不及破其內虱,喻方欲滅秦,不成與章邯即戰也”。鄒氏搏音附。今按:言虻之搏牛,本不擬破其上之蟣虱,以言志在年夜不在小也。今秦攻趙,戰勝則兵罷,我承其敝;不勝,則我引兵鼓行而西,必舉秦矣。故不如先斗秦趙。夫被堅執銳,義不如公;坐而運策,公不如義。”因命令軍中曰:“猛如虎,很如羊,【正義】:很,何懇反。貪如狼,彊不成使者,皆斬之。”乃遣其子宋襄相齊,身送之至無包養鹽,【索隱】:按:地輿志東平郡之縣,在今鄆州之東也。飲酒高會。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皆召尊爵,故云高。”【索隱】:韋昭曰:“皆召高爵者,故曰高會。”服虔云:“年夜會是也。”天冷年夜雨,士卒凍饑。項羽曰:“將戮力而攻秦,久留不可。今歲饑平易近貧,士卒食芋菽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芋,一作‘半’。半,五升器也。”骃案:瓚曰“士卒食蔬菜,以菽雜半之。”【索隱】:芋,蹲鴟也。菽,豆也。故臣瓚曰“士卒食蔬菜,以菽半雜之”,則芋菽義亦通。漢書作“半菽”。徐廣曰:“芋,一作‘半’。半,五升也。”王劭曰:“半,量器名,容半升也。”軍無見糧,【正義】:胡練反。顏監云:“無見在之糧。”乃飲酒高會,不引兵渡河因趙食,與趙并力攻秦,乃曰‘承其敝’。夫以秦之彊,攻新造之趙,其勢必舉趙。趙舉而秦彊,何敝之承!且國兵新破,王坐不安席,埽境內而專屬於將軍,國家安危,在此一舉。今不恤士卒而徇其私,【索隱】:私,謂使其子相齊,是徇其私交。崔浩云:“徇,營也。”非社稷之臣。”項羽晨朝上將軍宋義,即其帳中斬宋義頭,出令軍中曰:“宋義與齊謀反楚,楚王陰令羽誅之。”當是時,諸將皆慴服,莫敢枝梧。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梧音悟。枝梧猶枝捍也。”瓚曰:“小柱為枝,邪柱為梧,今屋梧邪柱是也。”【正義】:枝音之移反。梧音悟。皆曰:“首立楚者,將軍家也。今將軍誅亂。”乃相與共立羽為假上將軍。【正義】:未得懷王命也。假,攝也包養網。使人追宋義子,及之齊,殺之。使桓楚報命於懷王。懷王因使項羽為上將軍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二世三年十一月。”當陽君、蒲將軍皆屬項羽。
項羽已殺卿子冠軍,威震楚國,名聞諸侯包養網。乃遣當陽君、蒲將軍將卒二萬渡河,【正義】:漳水。救鉅鹿。戰少利,陳馀復請兵。項羽乃悉引兵渡河,皆沈船,破釜甑,燒廬舍,持三日糧,以示士卒必逝世,無一還心。於是至則圍王離,與秦軍遇,九戰,絕其甬道,年夜破之,殺蘇角,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秦將也。”虜王離。涉間不降楚,自燒殺。當是時,楚兵冠諸侯。諸侯軍救鉅鹿下者十馀壁,莫敢縱兵。及楚擊秦,諸將皆從壁上觀。楚戰士無紛歧以當十,楚兵呼聲動天,諸侯軍無不人人惴恐。【集解】:漢書音義曰:“惴音章瑞反。”於是已破秦軍,項羽召見諸侯將,進轅門,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軍行以車為陳,轅相向為門,故曰轅門。”無不蒲伏爬行而前,莫敢仰視。項羽由是始為諸侯上將軍,諸侯皆屬焉。
章邯軍棘原,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在漳南。”晉灼曰:“地名,在鉅鹿南。”項羽軍漳南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濁漳水一名漳水,今俗名柳河,在邢州平鄉縣南。灌水經云漳水一名年夜漳水,兼有騑水之目也。”對峙未戰。秦軍數卻,二世使人讓章邯。章邯恐,使長史欣請事。至咸陽,留司馬門【集解】:凡言司馬門者,宮垣之內,兵衛地點,四面皆有司馬,主武事。總言之,外門為司馬門也。【索隱】:按:皇帝門有兵闌,曰司馬門也。三日,趙高不見,有不信之心。長史欣恐,還走其軍,【正義】:走音奏。不敢出故道,趙高果使人追之,不及。欣至軍,報曰:“趙高用事於中,下無可為者。今戰能勝,高必疾妒吾功;戰不克不及勝,難免於逝世。原將軍孰計之。”陳馀亦遺章邯書曰:“白起為秦將,南征鄢郢,北阬馬服,【索隱】:韋昭云:“趙奢子括也,代號馬服。”崔浩云:“馬服,趙官名,言服武事。”攻城略地,不成勝計,而竟賜逝世。蒙恬為秦將,北逐戎人,開榆中地數千里,【索隱】:服虔云:“金城縣所治。”蘇林曰:“在上郡。”崔浩云:“蒙恬樹榆為塞也。”竟斬陽周。【集解】:孟康曰:“縣屬上郡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寧州羅川縣在州東南七十里,漢陽周縣。”何者?功多,秦不克不及盡封,因以法誅之。今將軍為秦將三歲矣,所亡掉以十萬數,而諸侯并起滋益多。彼趙高素諛日久,今事急,亦恐二世誅之,故欲以法誅將軍以塞責,使人更代將軍以脫其禍。夫將軍居外久,多內卻,有功亦誅,無功亦誅。且天之亡秦,無愚智皆知之。今將軍內不克不及直諫,外為亡國將,孤特獨立而欲常存,豈不哀哉!將軍何不還兵與諸侯為從,【索隱】:此諸侯謂關東諸侯也。何故知然?文穎曰:“關東為從,關西為橫。”高誘曰:“關東地形從長,蘇秦相六國,號為合從。關西地形橫長,張儀相秦,壞關東從,使與秦合,號曰連橫。”約共攻秦,分王其地,南面稱孤;此孰與身伏鈇質,【索隱】:公羊傳云:“加之鈇質。”何休云:“要斬之罪。”崔浩云:“質,斬人椹也。”又郭注《三蒼》云“質,?椹也。”老婆為僇乎?”章邯懷疑,陰使候始成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候,軍候。”【索隱】:候,軍候,官名。始成,其名。使項羽,欲約。約未成,項羽使蒲將軍晝夜引兵度三戶,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漳水津也。”張晏曰:“三戶,地名,在梁淇東北。”孟康曰:“津峽名也,在鄴西三十里。”索隱水經注云“漳水東經三戶峽,為三戶津”也。淇當為“湛”。案:晉八王故事云“王浚伐鄴,前至梁湛”,蓋梁湛在鄴西四十里。孟康云“在鄴西三十里”。又闞骃十三州志云“鄴北五十里梁期故縣也”,字有分歧。軍漳南,與秦戰,再破之。項羽悉引兵擊秦軍汙水上,集解徐廣曰:“在鄴西。”【索隱】:汙音于。郡國志鄴縣有汙城。酈元云“汙水出武安山東南,經汙城北進漳”。正義括地志云:“汙水源出懷州河內縣北年夜行山。”又云:“故邘城在河內縣東南二十七里,古邘國地也。左傳云‘邘、晉、應、韓,武之穆也’。”年夜破之。
章邯使人見項羽,欲約。項羽召軍吏謀曰:“糧少,欲聽其約。”軍吏皆曰:“善。”項羽乃與期洹水南殷虛上。【集解】:徐包養網廣曰:“二世三年七月也。”骃案:應劭曰“洹水在湯陰界。殷墟,故殷都也”。瓚曰“洹水在今安陽縣北,往朝歌殷都一百五十里。然則此殷虛非朝歌也。汲冢古文曰‘盤庚遷于此’,汲冢曰‘殷虛南往鄴三十里’。是舊殷虛,然則朝歌非盤庚所遷者”。索隱按:釋例云“洹水出汲郡林慮縣,東北至長樂進淨水”是也。汲冢古文云“盤庚自奄遷于北蒙,曰殷虛,南往鄴州三十里”,是殷虛南舊地名號北蒙也。已盟,章邯見項羽而流涕,為言趙高。項羽乃立章邯為雍王,置楚軍中。使長史欣為上將軍,將秦軍為前行。【正義】:胡郎反。到新安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新安故城在洛州澠池縣東一十三里,漢新安縣城也。即阬秦卒處。”諸侯吏卒異時故繇使屯戍過秦中,秦中吏卒遇之多無狀,及秦軍降諸侯,諸侯吏卒乘勝多奴虜使之,輕摧辱秦吏卒。秦吏卒多竊言曰:“章將軍等詐吾屬降諸侯,今能進關破秦,年夜善;即不克不及,諸侯虜吾屬而東,秦必盡誅吾怙恃老婆。”諸侯微聞其計,以告項羽。項羽乃召黥布、蒲將軍計曰:“秦吏卒尚眾,其心不服,至關中不聽,事必危,不如擊殺之,而獨與章邯、長史欣、都尉翳進秦。”於是楚軍夜擊阬秦卒二十馀萬人新安城南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漢元年十一月。”
行略定秦地。函包養谷關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時關在弘農縣衡山嶺,今移在河南穀城縣。”【索隱】:文穎曰:“在弘農縣衡山嶺,今移在穀城。”顏師古云:“今桃林縣南有洪滔澗水,即古之函關。”按:山形如函,故稱函關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函谷關在陜州桃林縣東北十二里,秦函谷關也。圖記云西往長安四百馀里,路在谷中,故以為名。”有兵守關,不得進。又聞沛公已破咸陽,項羽年夜怒,使當陽君等擊關。項羽遂進,至于戲西。沛公軍霸上,未得與項羽相見。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言於項羽曰:“沛公欲王關中,使子嬰為相,珍寶盡有之。”項羽年夜怒,曰:“旦日饗士卒,為擊破沛公軍!”當是時,項羽兵四十萬,在新豐鴻門,【集解】:孟康曰:“在新豐東十七里,舊年夜道北下阪口名也。”沛公兵十萬,在霸上。范增說項羽曰:“沛公居山東時,貪於財貨,好美姬。今進關,財物無所取,婦女無所幸,此其志不在小。吾令人看其氣,皆為龍虎,成五采,此皇帝氣也。急擊勿掉。”
楚左尹項伯者,項羽季父也,【索隱】:名纏,字伯,後封射陽侯。素善留侯張良。張良是時從沛公,項伯乃夜馳之沛公軍,私見張良,具告以事,欲呼張良與俱往。曰:“毋從俱逝世也。”張良曰:“臣為韓王送沛公,【正義】:為,于偽反。沛公今事有急,亡往不義,不成不語。”良乃進,具告沛公。沛公年夜驚,曰:“為之柰何?”張良曰:“誰為年夜王為此計者?”曰:“鯫生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鯫音士垢反,魚名。”骃案:服虔曰:“鯫音淺。鯫,君子貌也。”瓚曰“楚漢年齡鯫,姓也”。說我曰‘距關,毋內諸侯,秦地可盡王也’。故聽之。”良曰:“料年夜王士卒足以當項王乎?”沛公沉默,曰:“固不如也,且為之柰何?”張良曰:“請往謂項伯,言沛公不敢背項王也。”沛公曰:“君安與項伯有故?”張良曰:包養“秦時與臣游,項伯殺人,臣活之。今事有急,故幸來告良。”沛公曰“孰與君少長?”良曰:“長於臣。”沛公曰“君為我呼進,吾得兄事之。”張良出,要項伯。項伯即進見沛公。沛公奉卮酒為壽,約為婚姻,曰:“吾進關,秋豪不敢有所近,籍吏平易近,封府庫,而待將軍。所以遣“告訴我,發生了什麼事?”在他找到椅子坐下之前,他的母親問他。將守關者,備他盜之收支與很是也。晝夜看將軍至,豈敢反乎!原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。”項伯許諾。謂沛公曰:“旦日不成不蚤自來謝項王。”沛公曰:“諾。”於是項伯復夜往,至軍中,具以沛公言報項王。因言曰:“沛公不先破關中,公豈敢進乎?古人有年夜功而擊之,不義也,不如因善遇之。”項王許諾。
沛公旦日從百馀騎來見項王,至鴻門,謝曰:“臣與將軍戮力而攻秦,將軍戰河北,臣戰河南,然不自意能先進關破秦,得復見將軍於此。今者有君子之言,令將軍與臣有卻。”項王曰:“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;否則,籍何故至此。”項王本日因留沛公與飲。項王、項伯東鄉坐。亞父南鄉坐。亞父者,范增也。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亞,次也。尊重之次父,猶管仲為季父。”沛公北鄉坐,張良西鄉侍。范增數目項王,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,項王沉默不應。范增起,出召項莊,【正義】:項羽從弟。謂曰:“君王為人不忍,若進前為壽,壽畢,請以劍舞,因擊沛公於坐,殺之。不者,若屬皆且為所虜。”莊則進為壽,壽畢,曰:“君王與沛公飲,軍中無以為樂,請以劍舞。”項王曰:“諾。”項莊拔劍起舞,項伯亦拔劍起舞,常以身翼蔽沛公,莊不得擊。於是張良至軍門,見樊噲。樊噲曰:“本日包養網比較之事何如?”良曰:“甚急。今者項莊拔劍舞,其意常在沛公也。”噲曰:“此迫矣,臣請進,與之同命。”噲即帶劍擁盾進軍門。【正義】:擁,紆拱反。盾,食允反。交戟之衛士欲止不內,樊噲側其盾以撞,【正義】:直江反。衛士仆地,噲遂進,披帷西鄉立,橫眉視項王,【正義】:瞋,昌真反。頭發上指,目眥盡裂。【正義】:眥,自賜反。項王按劍而跽【索隱】:其紀反,謂長跪。曰:“客何為者?”張良包養曰變暗了。:“沛公之參乘樊噲者也。”項王曰:“壯士,賜之卮酒。”則與斗卮酒。噲拜謝,起,立而飲之。項王曰:“賜之彘肩。”則與平生彘肩。樊噲覆其盾於地,加彘肩上,拔劍切而啗之。【索隱】:啗,徒覽反。凡以食餧人則往聲,自食則上聲。項王曰:“壯士,能復飲乎?”樊噲曰:“臣逝世且不避,卮酒安足辭!夫秦王有虎狼之心,殺人如不克不及舉,刑人如恐不勝,全國皆叛包養平台推薦之。懷王與諸將約曰‘先破秦進咸陽者王之’。今沛公先破秦進咸陽,豪毛不敢有所近,封閉宮室,還軍霸上,以待年夜王來。故遣將守關者,備他盜收支與很是也。勞苦而功高這般,未有封侯之賞,而聽細說,欲誅有功之人。此亡秦之續耳,竊為年夜王不取也。”項王未有以應,曰:“坐。”樊噲從良坐。坐須臾,沛公起如廁,因招樊噲出。
沛公已出,項王使都尉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一本無‘都’字。”陳平召沛公。沛公曰:“今者出,未辭也,為之柰何?”樊噲曰:“年夜行不顧細謹,年夜禮不辭小讓。現在人方為刀俎,我為魚肉,何辭為。”於是遂往。乃令張良留謝。良問曰:“年夜王來何操?”曰:“我持白璧一雙,欲獻項王,玉斗一雙,欲與亞父,會其怒,不敢獻。公為我獻之”張良曰:包養網價格“謹諾。”當是時,項王軍在鴻門下,沛公軍在霸上,相往四十里。沛公則置車騎,脫身獨騎,與樊噲、夏侯嬰、靳彊、紀信等【索隱】:漢書作“紀通”。通,紀成之子。四人持劍盾步走,從酈山下,道芷陽間行。沛公謂張良曰:“從此道至吾軍,不過二十里耳。度我至軍中,公乃進。”沛公已往,間至軍中,張良進謝,曰:“沛公不勝桮杓,不克不及辭。謹青鳥使良奉白璧一雙,再拜獻年夜王足下;玉斗一雙,再拜奉年夜將軍足下。”項王曰:“沛公何在?”良曰罙“聞年夜王有興趣督過之,脫身獨往,已至軍矣。”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脫身逃還其軍。”項王則受璧,置之坐上。亞父受玉斗,置之地,拔劍撞而破之,曰:“唉!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唉,烏來反。”【索隱】:音虛其反。皆嘆恨發聲之辭。豎子缺乏與謀。奪項王全國者,必沛公也,吾屬今為之虜矣。”沛公至軍,立誅殺曹無傷。
居數日,項羽引兵西屠咸陽,殺秦降王子嬰,燒秦宮室,火三月不滅;收其貨寶婦女而東。人或說項王曰:“關中阻江山四塞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東函谷,南武關,西散關,北蕭關。”地肥饒,可都以霸。”項王見秦宮皆以燒殘破,又心懷思欲東歸,曰:“富貴不歸故鄉,如衣繡夜行,誰知之者!”說者曰:“人言楚人衣冠禽獸耳,公然。”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沐猴,獼猴也。”【索隱】:言獼猴不任久著冠帶,以喻楚人道躁暴。公然,言果如人言也。項王聞之,烹說者。【集解】:楚漢年齡、楊子法言云說者是蔡生,漢書云是韓生。
項王使人致命懷王。懷王曰:“如約。”乃尊懷王為義帝。項王欲自王,先王諸將相。謂曰:“全國初發難時,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兵初起時。”【正義】:難,乃憚反。假立諸侯後以伐秦。然身被堅執銳首事,裸露於野【正義】:暴,蒲北反。三年,滅秦定全國者,皆將相諸君與籍之力也。義帝雖無功,故當分其地而王之。”諸將皆曰:“善。”乃分全國,立諸將為侯王。項王、范增疑沛公之有全國,業已講解,【集解】:蘇林曰:“講,和也。”【索隱】:服虔云:“解,折伏也。”說文云:“講,息爭也。”漢書作“媾解”。蘇林云:“媾,和也。”是“講”之與“媾”俱訓和也。業,事也。言雖有懷疑,然事已息爭也。又惡負約,恐諸侯叛之,乃陰謀曰:“巴、蜀道險,秦之遷人皆居蜀。”乃曰:“巴、蜀亦關中地也。”故立沛公為漢王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以正月立。”王巴、蜀、漢中,都南鄭。而三分關中,王秦降將以距塞漢王。項王乃立章邯為雍王,王咸陽以西,都廢丘。【索隱】:孟康曰:“縣名。今槐里是也。”韋昭曰:“周時名犬丘,懿王所都,秦包養欲廢之,故曰廢丘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犬丘故城一名廢丘,故城在雍州始平縣東南十里。地輿志云漢高二年,引水灌廢丘,章邯自殺,更廢丘曰槐里。”長史欣者,故為櫟陽獄掾,嘗有德於項梁;都尉董翳者,本勸章邯降楚。故立司馬欣為塞王,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在長安東,名桃林塞。”王咸陽以東至河,都櫟陽;【集解】:蘇林曰:“櫟音藥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櫟陽故城一名萬年城,在雍州櫟陽東北二十五里。秦獻公之城櫟陽,即此也。”立董翳為翟王,王上郡,都高奴。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上郡,秦所置,項羽以董翳為翟王,改名為翟。”【索隱】:按:今鄜州有高奴城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延州州城即漢高奴縣。”徙魏王豹為西魏王,王河東,都平陽。瑕丘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一云瑕丘公也。”申陽者,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瑕丘縣屬山陽。申,姓;陽,名。”文穎曰:“姓瑕丘,字申陽。”瓚曰:“瑕丘公申陽是。瑕丘,縣名。”張耳嬖臣也,先下河南,迎楚河上,故立申陽為河南王,都雒陽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洛陽故城在洛州洛陽縣東北二十六里,周公所筑,即成周城也。輿地志云成周之地,秦莊襄王以為洛陽縣,三川守理之。後漢都洛陽,改為‘雒’。漢以火德,忌水,故往洛旁‘水’而加‘隹’。魏於行次為土,土,水之忌也,水得土而流,土得水而柔,故除‘隹’而加‘水’。”韓王成因故都,都陽翟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陽翟,洛州縣也。左傳云鄭伯闖入于櫟。杜預云櫟,鄭別都,今河南陽翟縣是也。地輿志云陽翟縣是,屬潁川郡,夏禹之國。”趙將司馬卬定河內,數有功,故立卬為殷王,王河內,都朝歌。徙趙王歇為代王。趙相張耳素賢,又從進關,故立耳為常山王,王趙地,都襄國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邢州城本漢襄國縣,秦置三十六郡,於此相信都縣,屬鉅鹿郡,項羽改曰襄國,立張耳為常山王,理信都。地輿志云故邢侯國也。帝王世紀云邢侯為紂三公,以忠諫被誅。史記云周武王封周公旦之子為邢侯。左傳云‘凡、蔣、邢、茅,周公之胤也’。”當陽君黥布為楚將,常冠軍,故立布為九江王,都六。【索隱】:六縣,古國,皋陶之後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故六城在壽州安豐縣南百三十二里,本六國,偃姓,皋繇之後所封也。黥布亦皋繇之後,居六也。”鄱君【正義】:番君。番音婆。吳芮率百越佐諸侯,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鄱音蒲河反。初,吳芮為鄱令,故號曰鄱君。今鄱陽縣是也。”又從進關,故立芮為衡山王,都邾。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邾音硃,縣名,屬江夏。”【正義】:說文云音誅。括地志云:“故邾城在黃州黃岡縣東南二十里,本年齡時邾國。邾子,曹姓。俠居。至魯隱公徙蘄。”音機。義帝柱國共敖【正義】:共音恭。將兵擊南郡,功多,因立敖為臨江王,【集解】:漢書音義曰:“本南郡,改為臨江國。”都江陵。【正包養網義】:江陵,荊州縣。史記江陵,故郢都也。徙燕王韓廣為遼東王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都無終。”燕將臧荼從楚救趙,因從進關,故立荼為燕王,都薊。徙齊王田市為膠東王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都即墨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即墨故城在萊州膠水縣南六十里。古齊地,本漢舊縣。”膠音交。在膠水之東。齊將田都從共救趙,因從進關,故立都為齊王,都臨菑。【索隱】:按:高紀及田儋傳云“臨濟”,此言“臨菑”,誤。【正義】:菑,側其反。括地志云:“青州臨菑縣也。即古臨菑地也。一名齊城,古營丘之地,所封齊之都也。少昊時有爽鳩氏,虞、夏時有季崱,殷時有逢伯陵,殷末有薄姑氏,為諸侯,國此地。後太公封,方五百里。”故秦所滅齊王建孫田安,項羽方渡河救趙,田安下濟北數城,引其兵降項羽,故立安為濟北王,都博陽。【正義】:在濟北。田榮者,數負項梁,又不願將兵從楚擊秦,以故不封。成安君【正義】:地輿志云成安縣在潁川郡,屬豫州。陳馀棄將印往,不從進關,然素聞其賢,有功於趙,聞其在南皮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故南皮城在滄州南皮縣北四里,本漢皮縣城,即陳馀所封也。”故因環封三縣。【集解】:漢書音義曰:“繞南皮三縣以封之。”番君將梅鋗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呼玄反。”功多,故封十萬戶侯。項王自立為西楚霸王,【正義】:貨殖傳云淮以北,沛、陳、汝南、南郡為西楚也。彭城以東,東海、吳、廣陵為東楚也。衡山、九江、江南、豫章、長沙為南楚。孟康云:“舊名江陵為南楚,吳為東楚,彭城為西楚。”王九郡,都彭城。【集解】:孟康曰:“舊名江陵為南楚,吳為東楚,彭城為西楚。”【正義】:彭城,徐州縣。
漢之元年四月,諸侯罷戲下,各就國。【索隱】:戲音羲,水名也。言“下”者,如許下、洛下然也。按:上文云項羽進至戲西鴻門,沛公還軍霸上,是羽初停軍於戲水之下。後雖引兵西屠咸陽,燒秦宮室,則亦還戲下。今言“諸侯罷戲下”,是各受封邑號令訖,自戲下各就國。何須假借文字,以為旌麾之下乎?顏師古、劉伯莊之說皆非。項王出之國,使人徙義帝,曰:“古之帝者處所千里,必居下游。”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居水之下流也。游,或作‘流’。”乃使使徙義帝長沙郴縣。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郴音綝。”趣義帝行,其群臣稍稍變節之,乃陰令衡山、臨江王擊殺之江中。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郴縣有義帝冢,歲時常祠不絕。”韓王成無軍功,項王不使之國,與俱至彭城,廢以為侯,已又殺之。臧荼之國,因逐韓廣之遼東,廣弗聽,荼擊殺廣無終,并王其地。
田榮聞項羽包養網徙齊王市膠東,而立齊將田都為齊王,乃年夜怒,不願遣齊王之膠東,因以齊反,迎擊田都。田都走楚。齊王市畏項王,乃亡之膠東就國。田榮怒,追擊殺之即墨。榮因自立為齊王,而西殺擊濟北王田安,并王三齊。【集解】:漢書音義曰:“齊與濟北、膠東。”【正義】:三齊記云:“右即墨,中臨淄,左平陸,謂之三齊。”榮與彭越將軍印,令反梁地。陳馀陰使張同、夏說說齊王田榮曰:“項羽為全國宰,不服。今盡王故王於丑地,而王其群臣諸將善地,逐其故主趙王,乃北居代,馀以為不成。聞年夜王起兵,且不聽不義,原年夜王資馀兵,請以擊常山,以復趙王,請以國為捍蔽。”齊王許之,因遣兵之趙。陳馀悉發三縣兵,與齊并力擊常山,年夜破之。張耳走歸漢。陳馀迎故趙王歇於代,反之趙。趙王因立陳馀為代王。
是時,漢還定三秦。項羽聞漢王皆已并關中,且東,齊、趙叛之:年夜怒。乃以故吳令鄭昌為韓王,以距漢。令蕭公角等【集解】:蘇林曰:“官號也。或謂蕭令也。時令皆稱公。”擊彭越。彭越敗蕭公角等。漢使張良徇韓,乃遺項王書曰:“漢王掉職,欲得關中,如約即止,不敢東。”又以齊、梁反書遺項王曰:“齊欲與趙并滅楚。”楚以此故無西意,而北擊齊。徵兵九江王布。布稱疾不往,使將將數千人行。項王由此怨布也。漢之二年冬,項羽遂北至城陽,田榮亦將兵會戰。田榮不勝,走至平原,平原平易近殺之。遂北燒夷齊城郭室屋,皆阬田榮降卒,系虜其老弱婦女。徇齊至北海,多所殘滅。齊人相聚而叛之。於是田榮弟田橫收齊亡卒得數萬人,反城陽。項王因留,連戰未能下。
春,漢王部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一作‘劫’。”【索隱】:按:漢書見作“劫”字。五諸侯兵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塞、翟、魏、殷、河南。”骃案:應劭曰“雍、翟、塞、殷、韓也”。韋昭曰“塞、翟、殷、韓、包養魏,雍時已敗也”。【索隱】:按:徐廣、韋昭皆數翟、塞及殷、韓等;顏師古不數三秦,謂常山、河南、韓、魏、殷;顧胤意略同,乃以陳馀兵為五:未知孰是。愚見按:韓王鄭昌拒漢,漢使韓信擊破之,則是韓兵不下罷了破散也。韓不在此數。五諸侯者,塞、翟、河南、魏、殷也。【正義】:師古云:“諸家之說皆非。張良遺羽書曰‘漢欲得關中,如約即止,不敢復東’,謂出關之東也。今羽聞漢東之時,漢固已得三秦矣。五諸侯者,謂常山、河南、韓、魏、殷也。此年十月,常山王張耳降,河南王申陽降,韓王鄭昌降,魏王豹降,虜殷王卬,皆漢東之後,故知謂此為五諸侯。時雖未得常山之地,元勳年表云‘張耳棄國,與年夜臣歸漢’,則當亦有士卒爾。時雍王猶在廢丘被圍,即非五諸侯之數也。尋此紀文,昭然可曉。前賢注釋,并掉指趣。”高紀及漢書皆言“劫五諸侯兵”。凡兵初降,士卒未有自指麾,故須劫略而行。又云“發關中兵,收三河士”。發謂差點撥發也,收謂劫略收斂也。韋昭云河南、河東、河內。申陽都雒陽,韓王成都陽翟,皆河南也。,魏豹都平陽,河東也。司馬卬都朝歌,張耳都襄國,河內也。此三河士則五諸侯兵也。更著雍、塞、翟,則成八諸侯矣。重明顏公之說是。故韓信傳云“漢二年出關,收魏河南,韓、殷王皆降”是。凡五十六萬人,東伐楚。項王聞之,即令諸將擊齊,而自以精兵三萬人南從魯出胡陵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魯,兗州曲阜縣也。地輿志云胡陵在山陽縣屬也。”四月,漢皆已進彭城,收其貨寶佳麗,日置酒高會。項王乃西從蕭,晨擊漢軍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“徐州蕭縣,古蕭叔之國,年齡時為宋附庸。帝王世紀云周封子姓之別為附庸也。”而東,至彭城,日中,年夜破漢軍。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一日之中也。或謂旦擊之,至日中年夜破。”漢軍皆走,相隨進穀、泗水,【集解】:瓚曰:“二水皆在沛郡彭城。”殺漢卒十馀萬人。漢卒皆南走山,【正義】:走音奏。楚又追擊至靈壁東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在彭城。”【索隱】:孟康曰:“故小縣,在彭城南。”睢水上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睢水於彭城進泗水。”【正義】:睢音雖。括地志云:“靈壁故城在徐州符離縣東南九十里。睢水首受浚儀縣莨蕩水,東經取慮,進泗,過郡四,行千二百六十里。”漢軍卻,為楚所擠,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擠音‘濟平易近’之‘濟’。”瓚曰:“排擠也。”多殺,漢卒十馀萬人皆進睢水,睢水為之不流。【正義】:為,于偽反。圍漢王三匝。於是年夜風從東南而起,折木發屋,揚沙石,窈冥晝晦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窈亦作‘窅’字。”迎合楚軍。楚軍年夜亂,壞散,而漢王乃得與數十騎遁往,欲過沛,收家室而西;楚亦使人追之沛,取漢王家:家皆亡,不與漢王相見。漢霸道逢得孝惠、魯元,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元,長也。食邑於魯。”韋昭曰:“元,謚包養網也。”乃載行。楚騎追漢王,漢王急,推墮孝惠、魯元車下,滕公常下收載之。如是者三。曰:“雖急不成以驅,柰何棄之?”於是遂得脫。求太公、呂后不相遇。審食其【集解】:瓚曰:“其音基。”【索隱】:食音異。按:酈、審、趙三人同名,其音合并同,以六國時衛有司馬食其,并慕其名。從太公、呂后間行,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間出,間步,微行,皆同義也。”求漢王,反遇楚軍。楚軍遂與歸,報項王,項王常置軍中。
是時呂后兄周呂侯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名澤。”【正義】:蘇林云:“以姓名侯也。”晉灼云:“外戚表周呂令武侯澤也。呂,縣名。封於呂,以為國。”顏師古云:“周呂,封名。令武,其謚也。蘇云‘以姓名侯’,非也。”為漢將兵居下邑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在梁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宋州碭山縣本下邑縣也,在宋州東一百五十里。”按:今下邑在宋州東一百一十里。漢王間往從之,稍稍收其士卒。至滎陽,諸敗軍皆會,蕭何亦發關中老弱未傅悉詣滎陽,【集解】:服虔曰:“傅音附。”孟康曰:“古者二十而傅,三年耕有一年儲,故二十三年爾後役之。”如淳曰:“律年二十三傅之疇官,各從其父疇內學之。高不滿六尺二寸以下為罷癃。漢儀注‘平易近年二十三為正,一歲為衛士,一歲為材官騎士,習射御騎馳戰陣’。又曰‘年五十六朽邁,乃得免為百姓,就田里’。今老弱未嘗傅者皆發之。未二十三為弱,過五十六為老。食貨志曰‘月為更卒,已復為正,一歲屯戍,一歲力役,三十倍於古者’。”【索隱】:按:姚氏云“古者更卒不過一月,踐更蒲月而休”。又顏云“五當為‘三’,言一歲之中三月居更,三日戍邊,總九十三日。古者役人歲不過三日,此所謂‘一歲力役三十倍於古’也”。斯說得之。復年夜振。楚起於彭城,常乘勝逐北,與漢戰滎陽南京、索間,漢敗楚,集解應劭曰:“京,縣名,屬河南,有索亭。”晉灼曰:“索音柵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京縣城在鄭州滎陽縣東南二十里。鄭之京邑也。晉太康地志云鄭太叔段所居邑。滎陽縣即年夜索城。杜預云成皋東有年夜索城,又有小索故城,在滎陽縣北四里。京相璠地名云京縣有年夜索亭、小索亭,鉅細氏兄弟居之,故有小年夜之號。”按:楚與漢戰滎陽南京、索間,即此三城耳。楚以故不克不及過滎陽而西。
項王之救彭城,追漢王至滎陽,田橫亦得收齊,立田榮子廣為齊王。漢王之敗彭城,諸侯皆復與楚而背漢。漢軍滎陽,筑甬道屬之河,以取敖倉粟。【集解】:瓚曰:“敖,地名,在滎陽東南山,臨河有年夜倉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“敖倉在鄭州滎陽縣西十五里,縣門之東北臨汴水,南帶三皇山,秦時置倉於敖山,名敖倉云。”漢之三年,項王數侵奪漢甬道,漢王食乏,恐,請和,割滎陽以西為漢。
項王欲聽之。歷陽侯范增曰: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和州歷陽縣,本漢舊縣也。淮南子云‘歷陽之都,一夕而為湖’。漢帝時,歷陽淪為歷湖。”“漢易與耳,今釋弗取,後必悔之。”項王乃與范增急圍滎陽。漢王患之,乃用陳平計間項王。項王使者來,為太牢具,舉欲進之。見使者,詳驚愕曰:“吾以為亞父使者,乃反項王使者。”更持往,以惡食食【正義】:上如字,下音寺。項王使者。使者歸報項王,項王乃疑范增與漢有私,稍奪之權。范增年夜怒,曰:“全國事年夜定矣,君王自為之。原賜骸骨歸卒伍。”項王許之。行未至彭城,疽發背而逝世。【集解】:皇覽曰“亞父冢在廬江居巢縣郭東。居巢廷中有包養亞父井,吏平易近皆祭亞父於居巢廷上。長吏初視事,皆祭然後從政。後更造祠郭東,至今祠之。”【正義】:疽,七馀反。崔浩云:“疽,附骨癰也。”括地志云:“髑髏山在廬州巢縣東北五里。昔范增居北山之陽,後佐項羽。”
漢將紀信說漢王曰:“事已急矣,請為王誑楚為王,王可以間出。”於是漢王夜出男子滎陽東門被甲二千人,楚兵四面擊之。紀信乘黃屋車,【正義】:李斐云:“皇帝車以黃繒為蓋裹,”傅左纛,【集解】:李斐曰:“纛,毛羽幢也。在乘輿車衡左方上注之。”蔡邕曰“以犛牛尾為之,如斗,或在包養騑頭,或在衡上也。”曰:“城中食盡,漢王降。”楚軍皆呼萬歲。漢王亦與數十騎從城西門出,走成皋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成皋故縣在洛州氾水縣東北二里。”項王見紀信,問:“漢王何在?”曰:“漢王已出矣。”項王燒殺紀信。
漢王使御史年夜夫周苛、樅公、【集解】:樅音七容反。魏豹守滎陽。周苛、樅公謀曰:“反國之王,難與守城。”乃共殺魏豹。楚下滎陽城,生得周苛。項王謂周苛曰:“為我將,我以公為上將軍,封三萬戶。”周苛罵曰:“若不趣降漢,漢今虜若,若非漢敵也。”項王怒,烹周苛,井殺樅公。
漢王之出滎陽,南走宛、葉,得九江王布,行出兵,復進保成皋。漢之四年,項王進兵圍成皋。漢王逃,【集解】:晉灼曰:“獨出意。”【索隱】:音徒凋反。漢書作“跳”字。獨與滕公出成皋北門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北門名玉門。”渡河走脩武,從張耳、韓信軍。諸將稍稍得出成皋,從漢王。楚遂拔成皋,欲西。漢使兵距之鞏,令其不得西。
是時,彭越渡河擊楚東阿,殺楚將軍薛公。項王乃自東擊彭越。漢王得淮陰侯兵,欲渡河南。鄭忠說漢王,乃止壁河內。使劉賈將兵佐彭越,燒楚積聚。正義上積賜反。項王東擊破之,走彭越。漢王則引兵渡河,復取成皋,軍廣武,就敖倉食。項王已定東海來,西,與漢俱臨廣武而軍,【集解】:孟康曰:“於滎陽筑兩城相對為廣武,在敖倉西三皇山上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東廣武,西廣武在鄭州滎陽縣西二十里。戴延之西征記云三皇山上有二城,東曰東廣武,西曰西廣武,各在一山頭,相往百步。汴水從廣澗中東南流,今涸無水。城各有三面,在敖倉西。郭緣生述征記云一澗橫絕上過,名曰廣武。相對皆立城巉,遂號東西廣武。”相守數月。
當此時,彭越數反梁地,絕楚糧食,項王患之。為高俎,置太公其上,集解如淳曰:“高俎,幾之上。”李奇曰“軍中巢櫓方面,人謂之俎也。”索隱俎亦機之類,故夏侯湛新論為“機”,機猶俎也。比太公於牲肉,故置之俎上。姚察按:左氏“楚子登巢車以看晉軍”,杜預謂“車上櫓也”,故李氏云“軍中巢櫓”,又引時人亦謂此為俎也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東廣武城有高壇,即項羽坐太公俎上者,今名項羽堆,亦呼為太公亭。”顏師古云:“俎者,所以薦肉,示欲烹之,故置俎上。”告漢王曰:“今不急下,吾烹太公。”漢王曰:“吾與項羽俱北面授命懷王,曰‘約為兄弟’,吾翁即若翁,必欲烹而翁,則幸分我一桮羹。”項王怒,欲殺之。項伯曰:“全國事未可知,且為全國者不顧家,雖殺之無益,祇益禍耳。”項王從之。
楚漢久對峙未決,丁壯苦軍旅,老弱罷轉漕。項王謂漢王曰:“全國匈匈數歲者,徒以吾兩人耳,原與漢王挑戰【集解】:李奇曰“挑身獨戰,不復須眾也。挑音荼了反。”瓚曰“挑戰,擿嬈敵求戰,古謂之致師。”決牝牡,毋徒苦全國之平易近父子為也。”漢王笑謝曰:“吾寧斗智,不克不及斗力。”項王令壯士出挑戰。漢有善騎射者樓煩,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樓煩胡也,今樓煩縣。”楚挑戰三合,樓煩輒射殺之。項王年夜怒,乃自被甲持戟挑戰。樓煩欲射之,項王橫眉叱之,樓煩目不敢視,手不敢發,遂走還進壁,不敢復出。漢王使人間問之,乃項王也。漢王年夜驚。於是項王乃即漢王相與臨廣武間而語。漢王數之,項王怒,欲一戰。漢王不聽,項王伏弩射中漢王。漢王傷,走進成皋。
項王聞淮陰侯已舉河北,破齊、趙,且欲擊楚,乃使龍且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音子閭反。”往擊之。淮陰侯與戰,騎將灌嬰擊之,年夜破楚軍,殺龍且。韓信因自立為齊王。項王聞龍且軍破,則恐,使盱臺人武濊涉往說淮陰侯。淮陰侯弗聽。是時,彭越復反,下梁地,絕楚糧。項王乃謂海春侯年夜司馬曹咎等曰:“謹守成皋,則漢欲挑戰,慎勿與戰,毋令得東罷了。我十五日必誅彭越,定梁地,復從將軍。”乃東,行擊陳留、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陳留,汴州縣也。在州東五十里,本漢陳留郡及陳留縣之地。”孟康云:“留,鄭邑也。後為陳所并,故曰陳留。”臣瓚又按:宋有留,彭城留是也。此留屬陳,故曰陳留。外黃。
外黃不下。數日,已降,項王怒,悉令男人年十五已上詣城東,欲阬之。外黃令舍人兒年十三,【集解】:蘇林曰:“令之舍人兒也。”瓚曰:“稱兒者,以其幼弱,故系其父,年齡傳曰‘仍叔之子’是也。”往說項王曰:“彭越彊劫正義彊,其兩反。外黃,外黃恐,故且降,待年夜王。年夜王至,又皆阬之,蒼生豈有歸心?從此以東,梁地十馀城皆恐,莫肯下矣。”項王然其言,乃赦外黃當阬者。東至睢陽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宋州外城本漢睢陽縣也。地輿志云睢陽縣,故宋國也。”聞之皆爭下項王。
漢果數挑楚軍戰,楚軍不出。使人辱之,五六日,年夜司馬怒,渡兵汜水。集解張晏曰:“汜水在濟陰界。”如淳曰:“汜音祀。左傳曰‘鄙在鄭地汜’。”瓚曰:“高祖攻曹咎成皋,渡汜水而戰,今成皋城東汜水是也。”【索隱】:按:今此水見名汜水,音似。張晏云在濟陰,亦未全掉。按:古濟水當此截河而南,又東流,溢為滎澤。然水南曰陰,此亦在濟之陰,非彼濟陰郡耳。臣瓚之說是。正義括地志云:“汜水源出洛州汜水縣東南三十二里方山。山海經云‘浮戲之山,汜水出焉’。”士卒半渡,漢擊之,年夜破楚軍,盡得楚國貨賂。年夜司馬咎、長史翳、塞王欣皆自剄汜水上。【集解】:鄭氏曰:“剄音經鼎反。以刀割頸為剄。”年夜司馬咎者,故蘄獄掾,長史欣亦故櫟陽獄吏,兩人嘗有德於項梁,是以項王信賴之。當是時,項王在睢陽,聞海春侯軍敗,則引兵還。漢軍方圍鍾離眛集解漢書義曰:“眛音末。”於滎陽東,項王至,漢軍畏楚,盡走險阻。
是時,漢兵盛食多,項王兵罷食絕。漢遣陸賈說項王,請太公,項王弗聽。漢王復使侯公往說項王,項王乃與漢約,平分全國,割鴻溝以西者為漢,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於滎陽下引河東南為鴻溝,以通宋、鄭、陳、蔡、曹、衛,與濟、汝、淮、泗會於楚,即今官涉水也。”【正義】:應劭云:“在滎陽東二十里。”張華云:“年夜梁城在浚儀縣北,縣東南渠水東經此城南,又北屈分為二渠。其一渠東南流,始皇鑿引河水以灌年夜梁,謂之鴻溝,楚漢會此處也。其一渠東經陽武縣南,為官涉水。”按:張華此說是。鴻溝而東者為楚。項王許之,即歸漢王怙恃老婆。軍皆呼萬歲。漢王乃封侯公為平國君。【正義】:楚漢年齡云:“上欲封之,乃肯見。曰‘此全國之辨士,所居傾國,故號曰平國君’。”按:說歸太公、呂后,能戰爭邦國。匿弗肯復見。曰:“此全國辯士,所居傾國,故號為平國君。”項王已約,乃引兵解而東歸。
漢欲西歸,張良、陳平說曰:“漢有全國太半,【集解】:韋昭曰:“凡數三分有二為太半,一為少半。”而諸侯皆附之。楚兵罷食盡,此天亡楚之時也,不如因其機而遂取之。今釋弗擊,此所謂‘養虎自遺患’也。”【正義】:遺,唯季反。漢王聽之。漢五年,漢王乃追項王至陽夏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夏音賈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陳州太康縣,本漢陽夏縣也。續漢書郡國志云陽夏縣屬陳國。”按:太康縣城夏后太康所筑,隋改陽夏為太康。南,止軍,與淮陰侯韓信、建成侯彭越期會而擊楚軍。至固陵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在陽夏。”骃案:晉灼曰“即固始也”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固陵,縣名也。在陳州宛丘縣東南四十二里。”而信、越之兵不會。楚擊漢軍,年夜破之。漢王復進壁,深塹而自守。謂張子房曰:“諸侯不從約,為之柰何?”對曰:“楚兵且破,信、越未有分地,【集解】:李奇曰:“信、越等未無益地之分也。”韋昭曰:“信等雖名為王,未有所畫經界。”其不至固宜。君王能與共分全國,今可立致也。即不克不及,事未可知也。君王能自陳以東傅海,【正義】:傅音附,著也。陳即陳州,古陳國都也。自陳著海,并齊舊地,盡與齊王韓信也。盡與韓信;睢陽以北至穀城,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穀城故在濟州東阿縣東二十六里。”睢陽,宋州也。自宋州以北至濟州穀城際黃河,盡與相國彭越。以與彭越:使各自為戰,【正義】:為,于偽反。則楚易敗也。”漢王曰:“善。”於是乃發使者告韓信、彭越曰:“并力擊楚。楚破,自陳以東傅海與齊王,睢陽以北至穀城與彭相國。”使者至,韓信、彭越皆報曰:“請今進兵。”韓信乃從齊往,劉賈軍從壽春并行,屠城父,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并行,并擊之。”【正義】:父音甫。壽州壽春縣也。城父,亳州縣也。屠謂多刑殺也。劉賈進圍壽州,引兵過淮北,屠殺亳州、城父,而東北至垓下。至垓下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在沛之洨縣。洨,下交切。”骃案:應劭曰“垓音該”。李奇曰“沛洨縣聚邑名也包養”。【索隱】:張揖三蒼注云:“垓,堤名,在沛郡。”【正義】:按:垓下是高岡絕巖,今猶高三四丈,其聚邑及堤在垓之側,因取名焉。今在亳州真源縣東十里,與老君廟相接。洨音戶交反。年夜司馬周殷叛楚,以舒屠六,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以舒之眾屠破六縣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舒,今廬江之故舒城是也。故六城在壽州安豐南百三十二里,匽姓,咎繇之後。”按:周殷叛楚,兼舉九江郡之兵,隨劉賈而至垓下。舉九江兵,【正義】:九江郡壽州也。楚考烈王二十二年,自陳徙壽春,號云郢。至王負芻為秦將王翦、蒙武所滅,於此置九江郡。應劭云:“自廬江尋陽分為九江。”隨劉賈、彭越皆會垓下,詣項王。
項王軍壁垓下,兵少食盡,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。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,【集解】:應劭曰:“楚歌者,謂雞鳴歌也。漢已略得其地,故楚歌者多雞鳴時歌也。”【正義】:顏師古云:“楚人之歌也,猶言‘吳謳’、‘越吟’。若雞鳴為歌之名,於理則可,不得云‘雞鳴時’也。高祖戚夫人楚舞,自為楚歌,豈亦雞鳴時乎?”按:顏說是也。項王乃年夜驚曰:“漢皆已得楚乎?是何楚人之多也!”項王則夜起,飲帳中。有佳麗名虞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一云姓虞氏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虞姬墓在濠州定遠縣東六十里。長老傳云項羽佳麗冢也。”常幸從;駿馬名騅,【正義】:音隹。顧野王云青白色也。釋畜云:“蒼白雜毛,騅也。”常騎之。於是項王乃悲歌大方,自為詩曰:“力拔山兮氣蓋世,時晦氣兮騅不逝。騅不逝兮可柰何,虞兮虞兮柰若何!”歌數闋,佳麗和之。【正義】:和音胡臥反。楚漢年齡云:“歌曰‘漢兵已略地,四方楚歌聲。年夜王意氣盡,賤妾何聊生’。”項王泣數行下,【正義】:數,色庾反。行,戶郎反。擺佈皆泣,莫能仰視。
於是項王乃上馬騎,【正義】:其倚反。凡單乘曰騎。後同。麾下【正義】:麾亦作“戲”,同呼危反。壯士騎從者八百馀人,直夜潰圍南出,馳走。黎明,漢軍乃覺之,令騎將灌嬰以五千騎追之。項王渡淮,騎能屬者【正義】:屬音燭。百馀人耳。項王至陰陵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在淮南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陰陵縣故城在濠州定遠縣東南六十里。地輿志云陰陵縣屬九江郡。”迷掉道,問一田父,田父紿曰“左”。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紿,欺也。欺令左往。”左,乃陷年夜澤中。以故漢追及之。項王乃復引兵而東,至東城,【集解】:漢書音義曰:“縣名,屬臨淮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東城縣故城在濠州定遠縣東南五十里。地輿志云東城縣屬九江郡。”乃有二十八騎。漢騎追者數千人。項王自度不得脫。謂其騎曰:“吾起兵至今八歲矣,身七十馀戰,所當者破,所擊者服,未嘗敗北,遂霸有全國。然今卒困於此,【正義】:,卒,子律反。此天之亡我,非戰之罪也。本日固決逝世,原為諸君快戰,必三勝之,為諸君潰圍,斬將,刈旗,令諸君知天亡我,非戰之罪也。”乃分其騎以為四隊,四鄉。漢軍圍之數重。項王謂其騎曰:“吾為公取彼一將。”令四面騎馳下,期山東為三處。【正義】:期遇山東,分為三處,漢軍不知項羽處。括地志云:“九頭山在滁州全椒縣東南九十六里。江表傳云項羽敗至烏江,漢兵追羽至此,一日九戰,因名。”於是項王大喊【正義】:火故反。馳下,漢軍皆披靡,【正義】:上披彼反。靡,言精體高揚。包養網遂斬漢一將。是時,赤泉侯為騎將,追項王,項王橫眉而叱之,赤泉侯人馬俱驚,辟易數里【正義】:言人馬俱驚,開張易舊處,甚至數里。與其騎會為三處。漢軍不知項王地點,乃分軍為三,復圍之。項王乃馳,復斬漢一都尉,殺數十百人,復聚其騎,亡其兩騎耳。乃謂其騎曰:“何如?”騎皆伏曰:“如年夜王言。”
於是項王乃欲東渡烏江。【集解】:瓚曰:“在牛渚。”【索隱】:按:晉初屬臨淮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烏江亭即和州烏江縣是也。晉初為縣。灌水經云江水又北,左得黃律口,漢書所謂烏江亭長檥船以待項羽,即此也。”烏江亭長?義船待,集解徐廣曰:“檥音儀。一音俄。”骃案:應劭曰“檥,正也”。孟康曰“檥音蟻,附也,附船著岸也”。如淳曰“南邊人謂整船向岸曰檥”。【索隱】:檥字,服、應、孟、晉各以意解爾。鄒誕生作“漾船”,以尚反,劉氏亦有此音。謂項王曰:“江東雖小,處所千里,眾數十萬人,亦足王也。原年夜王急渡。今獨臣有船,漢軍至,無以渡。”項王笑曰:“天之亡我,我何渡為!且籍與江東後輩八千人渡江而西,今無一人還,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,我何臉孔見之?縱彼不言,籍獨不愧於心乎?”乃謂亭長曰:“吾知公長者。吾騎【正義】:音奇。此馬五歲,所當無敵,嘗一日行千里,不忍殺之,以賜公。”乃令騎皆下馬步行,持短兵接戰。獨籍所殺漢軍數百人。項王身亦被十馀創。顧見漢騎司馬呂馬童,曰:“若非吾故人乎?”馬童面之,【集解】:張晏曰:“以故人故,難視斫之,故背之。”如淳曰:“面,不正視也。”指王翳曰:【集解】:如淳曰:“唆使王翳。”“此項王也。”項王乃曰:“吾聞漢購我頭令嬡,【正義】:漢以一斤金為一金,當一萬錢也。邑萬戶,吾為若德。”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亦可是‘好事’之‘德’。”【正義】:為,于偽反。言呂馬童與項羽先是故人,舊有恩義於羽。一云德性也。乃自刎而逝世。王翳取其頭,馀騎相蹂踐爭項王,相殺者數十人。最厥後,郎中騎楊喜,騎司馬呂馬童,郎中呂勝、楊武各得其一體。五人共會其體,皆是。故分其地為五:封呂馬童為中水侯,【索隱】:按晉書隧道記,此中水縣屬河間。【正義】:地輿志云中水縣屬涿郡。應劭云:“在易、氵寇二水之中,故曰中水。”封王翳為杜衍侯,【索隱】:按地輿志,縣在南陽。按:表作“王翥”也。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杜衍侯故包養縣在鄧州南陽縣西八里。”封楊喜為赤泉侯,【索隱】:南陽有丹水縣,疑赤泉後改。按:漢書表及後漢作“憙”,音火志反。封楊武為吳防侯,【索隱】:地輿志縣名,屬汝南,故屋子國。【正義】:吳防,豫州縣。括地志云:“吳房縣本漢舊縣。孟康云包養網吳王闔廬弟夫概奔楚,楚封於此,為堂谿氏,本屋子國,以封吳,故曰吳房。”封呂勝包養網為涅陽侯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五人後卒,皆謚壯侯。”【索隱】:地輿志南陽縣名。【正義】:涅,年結反。括地志云:“涅陽故城在鄧州穰縣東北六十里,本漢舊縣也。應劭云在涅水之陽。”
項王已逝世,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漢五年之十仲春也。項王以始皇十五年己巳歲生,逝世時年三十一。”楚地皆降漢,獨魯不下。漢乃引全國兵欲屠之,為其守禮義,為主逝世節,乃持項王頭視魯,魯父兄乃降。始,楚懷王初封項籍為魯公,及其逝世,魯最初下,故以魯公禮葬項王穀城。【集解】:皇覽曰:“項羽冢在東郡穀城,東往縣十五里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項羽墓在濟州東阿縣東二十七里,穀城西三里。述征記項羽墓在穀城東南三里半許,毀壞,有碣石‘項王之墓’。”漢王為發哀,泣之而往。
諸項氏枝屬,漢王皆不誅。乃封項伯為射陽侯。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項伯名纏,字伯。”【正義】:射音食夜反。括地志云:“楚州山陽,本漢射陽縣。吳地志云在射水之陽,故曰射陽。”桃侯、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名襄,其子舍為丞相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故城在滑州胙城縣東四十里。漢書云高祖十二年封劉襄為桃侯也。”平皋侯、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名佗。”【正義】:括地志云:“平皋故城在懷州武德縣東二十里,漢平皋縣。”按:佗音徒何反。玄武侯【集解】:徐廣曰:“諸侯表中不見。”皆項氏,賜姓劉。
太史公曰:吾聞之周生曰【集解】:文穎曰:“周時賢者。”【正義】:孔文祥云:“周生,漢時儒者,姓周也。”按:太史公云“吾聞之周生”,則是漢人,與太史公線人相接明矣。“舜目蓋重瞳子”,【集解】:尸子曰:“舜兩眼珠,是謂重瞳。”又聞項羽亦重瞳子。羽豈其苗裔邪?何興之暴也!夫秦掉其政,陳涉首難,豪杰?起,相與并爭,不成勝數。然羽包養非有尺寸乘埶,起隴畝之中,三年,遂將五諸侯滅秦,【集解】:此時山東六國,而齊、趙、韓、魏、燕五國并起,從伐秦,故云五諸侯。決裂全國,而封貴爵,政由羽出,號為“霸王”,位雖不終,近古以來未嘗有也。及羽背關懷楚,【正義】:顏師古云:“背關,背約不王高祖於關中。懷楚,謂思東歸而都彭城。”流放義帝而自立,怨貴爵叛己,難矣。自矜功伐,奮其私智而不師古,謂霸王之業,欲以力征經營全國,五年卒亡其國,【正義】:卒音子律反。五年,謂高帝元年至五年,殺項羽東城。身故東城,尚不覺寤而不自責,過矣。乃引“天亡我,非用兵之罪也”,豈不謬哉!
【索隱述贊】亡秦鹿走,偽楚狐鳴。云郁沛谷,劍挺吳城。勛開魯甸,勢合碭兵。卿子無罪,亞父推誠。始救趙歇,終誅子嬰。違約王漢,背關懷楚。常遷下游,臣迫故主。靈壁年夜振,成皋久拒。戰非無功,天實不與。嗟彼蓋代,卒為兇豎。